风流逍遥侯


当夕阳的余辉越过江岸上迭起的群峰洒落在江面染红了江水时,宜昌城西的沿江大道上一匹骏马在晚霞中尽情奔驰。马,英俊高大,前胸宽阔,浑身短毛乌黑光亮,犹如涂墨,前额两眼中下方有一块泪滴状白斑,四蹄却是白如霜雪,果是一匹少见的良驹。

马上之人一身白衣。年纪轻轻,却是英俊潇洒,器宇昂然。英俊的脸上留着一撇胡须,更显风流倜傥。左手握著一把带鞘长剑。剑鞘浑身呈暗红色,似是鲨鱼皮包裹在外层。剑柄亦无特别,只是柄中两侧各镶嵌一粒大小形状色泽一模一样的暗红宝石。但这把看似平常的长剑拎在青年的手里,更是增添了晚霞中这青年的不凡之气。

进到宜昌城里来到宜昌城最大的客栈“宜兴楼”酒家。要了间上好客房,让小二将马牵到马廊,便步入前面酒家,要了壶上好竹叶青,四盘精美小菜,慢慢地品味起久违的佳肴。

正在品味,突听有人道:“请问先生,在下可否坐在这里?”

青年抬头,见一双十少年微笑看着自己。

只见眼前这位公子眉如墨画,目若秋波,粉面赤唇和着那高挑俊俏的身材,端的一表人才。再看那靥笑如春之桃开,唇启时仿如一颗红红的樱桃。唇启后雪白的牙齿如石榴籽般整齐排列。虽为公子,不输红颜。看着想着,体内升其莫名的真火,不由暗赞:“好一个俊美少年。”

“请问先生在下可否在这里借坐?”少年再次问道。

“当然,当然。”青年抬手让道。

少年从容坐下,叫过小二加了两牒精美小菜,一壶酒,望向青年:“听先生口音不像本地人。”

“小生乃扬州人士。兄台亦不像湘楚之地的。”

“小弟西安府,到湘楚一带来购买草药的。”少年答道。“敢问兄台贵姓,倒此为何呀?”

“小生免贵姓别,别玉寒,是游学而来,出来经年,正要回家以侍父母。”略一犹豫,别玉寒答道,那时,外出游历的学子佩把剑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,一来可以防防宵小之人,也可给自己壮壮胆,二来不能壮胆,还可以装饰装饰自己,来个红粉赠佳人,宝剑识英雄。

“小弟方才在后面马廊看到一匹骏马,通体乌黑,甚是非凡。听店家小二说是别兄的。兄台真好眼光。”

“兄台过奖。此马是从飞马牧场场主马仙杜那里暂借的。看来兄台也很懂马了?”

“小弟岂是懂马之人,只是出外买药,长途跋涉,如有匹良驹代步要省去好多颠簸。”少年忙道,眼中闪烁。

别玉寒低头饮酒,并未看到。

“此马一看就是千里挑一的宝马,原来是杜场主借给别兄的。看来别兄和杜场主很熟了?”英俊少年问道。

“哪里?在下与杜场主也是初次见面。杜场主肯借给在下”正说着,门外进来一瞎眼老头和搀扶着他的少女,少女怀中抱着一二胡。

“老夫与小孙女到此,为诸位客官献丑唱两个小曲,以助酒兴。望诸位客官赏脸。”鞠躬后接过二胡坐下,拉开弦,。小女子清了清嗓子便要开口。

“老头子慢着,俺们想听点有意思的。象什么十八模,入洞房的。唱的好老子赏五两银子。”旁边一桌三个酒客中的一人扯着嗓门喊道。

“客官见谅,小孙女只会唱些小曲,这些小孙女没学过。请客官担待些。”

“不会唱还到这里唱,别的俺不爱听,滚出去,别影响老子们喝酒。”同桌另一个面色苍白的丑陋汉子骂道。

别玉寒和对面少年听这丑陋汉子如此粗野,同时一皱眉头。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冷哼:“什么人在这里撒野?”

随着声音,门外走进一胖一瘦两个手拎长剑的婆婆。胖的矮胖似个东瓜,头上只有稀松几根黄白头发,眯成一条缝的两眼里好似长着蓝色的眼珠。满脸横肉的肉缝里多出一鼻头,肉缝里挤出的两份微笑比哭还要让人难受。

瘦的就如架子上垂吊下来的一根长长的丝瓜,脸哭丧着,像是别人欠了她两吊钱却总是不还。红红的长发凌乱的如乱草。

三人一举手中长剑,放要开口大骂,看到进来的胖瘦二婆,膝下一软,当的一声剑掉在地上,接着扑通的竟跪在地上。

“小的关东三剑这里跟两位婆婆请安,不知婆婆驾到,请婆婆饶命。”头如捣蒜磕个不停。瘦婆婆两眼朝天,看都不看一眼。胖婆婆哈哈一笑:

“今天没功夫理你们几个不长眼的,下次见到了就留下一对珠子。”

“是,是,谢婆婆不杀之恩。”关东三剑爬起来奔向门外。

“走后面!”瘦的那位婆婆冷声喝道。

三人慌忙转身奔向后门。

大厅里鸦雀无声,别玉寒心中纳闷:“怎么号称关东三剑的见了这胖瘦二婆像比见了鬼还可怕?”

这时门外又进来两个小姑娘,背上各斜背一把带穗宝剑。长得虽然十分标致,却是一脸的冰霜。入门后不看众人一眼,奔向靠近别玉寒的一张空桌子。将绣的精致的一块纱巾和布垫分铺在桌上和一张凳子上。

这样的天气,食客本就不太多,扭头看,别玉寒发现除了自己这一桌子和瞎子爷孙二人,屋内早已人去桌空。别玉寒对面的同桌少年也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菜,神色紧张。

突闻一阵幽幽的奇香从门外飘来,随着幽香缓缓步入一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,婷婷玉立,纤腰楚楚,缓缓行至桌前坐在铺有布垫的凳子上,正好与别玉寒对面。

同桌少年站起身对别玉寒拱拱手:“小弟已酒饱饭足,先行告辞。别兄如有兴致可到小弟房中一叙。小弟在左跨院右手第一间。”

别玉寒站起还礼:“小生饭后一定拜访。”

同桌少年刚一转身,看到瘦婆一翻泛白的眼睛,一双蓝眼珠子森森地瞪来。同桌少年吓得连忙坐下。

尚未坐稳,只见蒙面女子一抬颚,身后一位一位婢女走过去,递给小姑娘一锭十两重的银子:“我家小姐想听一段轻松温和的曲子,你就看着唱一首吧。”退回小姐身后。

小姑娘躬身谢过,清了清嗓子贻d口唱起“二月春江南。”

江南二月春来早,哥哥带妹逛花桥。

妹坐花舟哥桥头,憨哥哥看妹儿模样娇。

小姑娘的嗓子确实不坏,歌词很调皮,曲子自小姑娘的樱桃小口唱出来更是欢快动听,但此刻大厅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氛。别玉寒的同桌少年心突突地跳着,跳得别玉寒都能听得见。少年的眼睛不时偷偷瞄向一胖一瘦两位恶神似的婆婆。

刚刚填饱了肚子,此刻如此美女佳肴,幽美小曲,真是颇助酒兴,何不乐哉。别玉寒不看两个恶婆,端起酒杯,抬眼望向对面而坐的蒙面女子。

柔顺的长发有些淡淡的粉红,直直的瀑布般散落在肩上。少女端起茶杯,端着茶杯的一双玉手简直是巧夺天工。根根晶莹纤巧,长一分太长,短一分则粗,皓腕至指尖所露肌肤细嫩如雪。一双手生得如此完美无缺,任何人捧在手里都会爱不释手。

当那只巧夺天工的玉手优雅地将薄纱撩起一角喝茶时,别玉寒心中一跳,丹田升起三味真火,烧得连捧杯的手亦是一颤。虽然少女以袖遮掩,但目光如炬的别玉寒仍然捕捉到那美丽的瞬间。如樱桃样红艳的小嘴轻轻呶著,微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皓齿,映衬着十分丰满的双唇,微微翘起的嘴角使得美丽的双唇彰显出一份孤傲。

连忙一夹腿,将眼睛挪开,强迫自己定下心来。

突然胡止曲尽,大厅里再次鸦雀无声。

“哈哈哈。”一阵笑声自门外传来。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迈步进来。说是迈步,却看不见其脚动。不见其脚动,恍惚间人却已如风般飘到了美少女桌前一丈处。老者个子不高,双手拢在袖中,一双眼微睁似闭地望着蒙面女子,射出两道凌厉的寒光,内力显然十分高强。

老者尚未开口,门外又进来十余名灰衣汉子,个个彪悍,走在前面的是四名蓝衣老者,一行人个个手握长剑。

“不愧是九幽修罗教的少教主,杀了我崆峒派大弟子,还有兴致在此听歌作乐,看来丝毫不把我崆峒派放在眼里。哼!”

“崆峒派算什么东西?”瘦婆双眼向上一翻。

“九幽修罗教虽然了不起,但我崆峒派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。”

“废话少说。”瘦婆一声冷哼。

“小心。”老者一声暴喝,右袖一挥,银光一闪,数十枚银针钉在墙上。但仍是有数枚银针穿过老者的掌力,伤了两名崆峒派弟子。